安樾

很早年看的小说了，是不能释然的永殇

本文主要是写岳阳和张立

另外真的无法接受吕竞男的死，所以私设她还活着

毫无逻辑，诸位当我自说自话就好

多有叨扰，在此致歉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“……岳阳，你小子！”

一句很熟悉的话，将岳阳从清梦中惊醒。

佐佐木回头看他，温和道：“岳，你醒了？”

岳阳迅速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，勾出一道阳光的笑容：“嗯。今天有什么安排吗？”

“待索瑞斯从森林里回来，我们就要出发回家啦。”

老者含着淡淡日本口音的英语里，盛满了归乡的喜悦。

岳阳微笑着又说了几句，佐佐木就说去丛林里找些木材，让岳阳留下来看着船上的东西。

望着佐佐木的身影远去，岳阳重新在船上躺下来，仰望着这水天一色。

听说自己之前昏睡的时候，帕巴拉发生了异动，不知究竟是为何。现下自己已身处须弥山的最底层，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向上走了，为今之计只能是跟随佐佐木和索瑞斯离开。强巴少爷，吕教官，亚拉法师，你们千万保重。若能赴当初出发时的那个约，岳阳万死不辞！

可惜，当初一同出发时壮志凌云的人们，没有一个陪在他身边。

岳阳微微眯着眼，等着无尽苍穹将自己完全吞噬。

来时的岳阳走了，活下来的是不会放弃的特种兵。

他肩负着那么多人的嘱托，他要为了他们活下去。

“岳阳，准备好了吗？”

“准备好了。”

“那我们出发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三个人，并肩站在并不宽广的街道上。

三个人，在同一频率呼吸久违的空气。

三个人，如后劫余生一般释然的喟叹。

没有人想回忆这半年他们经历了什么。

在冥河里，活下来的从来不只是他们。

现在，曾经冒过的险都可以是过往了。

只是，逝去人们的丰碑，又立于何处。

三人在火车站分手，没有多余的不舍。

毕竟他们重现于世，都有自己的劫数。

就此别过，不问未来。

岳阳买了去青岛的火车票，部队留他暂住一晚。

首长问他当初留下军籍，现在是否归队。

岳阳眸中闪烁，轻叹：“我已无故人。自然，归队。”

第二天他想去买小城的火车票，才发现张立的故乡不通火车，一天只有三趟长途汽车。只得转了大巴，赶上最后一班汽车去了镇上。

他站在小镇上仰望落日，青砖乌瓦映衬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容。

原来他的心上人，曾经住在这里。

根据张立的个人信息，岳阳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张立母亲的房子。

老太太这么些年来一个人住着，眼神早已不大好使，岳阳半跪在她面前颤抖着唤了声“阿娘”，她便笑起来，连连道：“我的阿立回来了，阿立回来了！”高兴得什么似的。

岳阳看着她笑，忍着哭腔道：“阿娘，我饿了。”

上级派了人给岳阳下达任务，却又说不着急，同出任务的人还没有回来。

岳阳无处可去，就在张立家里住下了。每天帮着张立的母亲砍砍柴做做饭，然后在万家灯火的时候讲一些他们的故事给老人家听。每每说到惊险处，总是情难自禁，想到和张立在一起的日子，忍不住的潸然泪下。

每到这种时候，他只能低着头平复呼吸，把心里的痛嚼碎了咽下去，不忍心让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伤心。

好在老人家眼睛不好，也看不出这个业务能力非凡的侦察兵哪里不对。

夜间岳阳躺在张立的床上，头埋在他的枕头间，嗅着纯粹的属于那个人的味道，不含后来的泥土、硝烟、鲜血的混合味。他嗅着，啜泣着，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孩子紧紧抓住最后的糖果不肯松手一样。

他真的好想张立。

哪怕他根本对自己的心意一无所知，哪怕他心里都是阿米，哪怕他甚至会为了阿米和自己争风吃醋。

可那毕竟是活着的张立，不是他记忆里那个被阿米抱走的尸体。

他眨眨眼，深吸一口气，军人最后的尊严终究没有让他泪染脸颊。

可以了，该走了，再不走，他怕自己这么久的伪装被全然击垮。

哪怕是为张立孝敬母亲，他也完成了张立的嘱托。

“阿妈，我的假期已经结束了，战友们都等着我呢，我不能再拖了，今天必须得走。您放心，我一有假期就回来看您。”

“好，任务重要。记得回来就好。”

岳阳的车停在青海支队的大门口，他下车，仰望了一会儿飘扬的国旗，轻笑。

又回来了，还是当初那般的感觉，他却不再年少。

“青海支队侦察连中尉，岳阳。”

他出示了证件，将车停进部队的停车场。

首长说，他的搭档就在这里等他。而这次的卧底目标，正是十三圆桌骑士。

他很好奇，他的搭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。

“好久不见，岳中尉。”

他一僵，慢慢转头。

吕竞男一如当年，背对着阳光，长发披散，体型干练，目光锐利。见他回头，露出了一个略带疲惫的笑容。

“教官！”岳阳不顾两人都身着戎装，直接扑进了她怀里。

吕竞男抱着这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，无奈一笑：“做什么这是。”

“教官……我真没想到……没想到你还能活着……也没想到能再见到你……”岳阳几乎语无伦次，眼眶都红了。

吕竞男简短说了她从大木箱子里逃出来之后发生的事。然后她看向远方，不经意的语气，说出了让岳阳怔住的话：“我知道你对张立的感情。”

岳阳不语。

“你看他的眼神，我很熟悉。”她轻轻一笑，“我不想劝你什么，只一条，不能影响你的任何判断，不能让你在任务中冲动，不能成为你的软肋。”

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强硬不容置喙，岳阳坚定点头：“是，教官。”

 

两人收拾行装出发。

目标和当初并无出入，同行者却只剩了他们两人。

但他们不再脆弱，带着曾经战友们的期望和祝福，他们将战无不胜。

战无不胜。